十六

【旭润】浮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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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


润玉整个人陷在锦被里，漆黑的长发披散开来，更衬得的他面色如纸，苍白精致，整个一易碎的瓷器。

药仙的手搭在他脉上，一个劲儿的摇头。旭凤坐在床头干着急，问：“到底怎么样？他什么时候能醒？”

“身上的伤无论如何都能养好的。只是现在这个状况，怕就怕......”

“怕什么，别吞吞吐吐的。”

药仙一撩衣摆跪下，道：“小仙无能，怕是陛下他不愿醒来啊。”

旭凤握紧垂在身侧的手，润玉紧闭的双眼狠狠刺痛了他，他甚至想，“只要他能醒过来，我便还他一个簌离就是了。”

“二殿下，小仙还有一事......”

“说。”旭凤也没计较二殿下这声称呼。

“如殿下所说，陛下是惊悸过度才至吐血晕厥，这样的情况，小仙也不能保证，陛下醒来，神志是否清醒。”

“......行了，你先退下吧——邝露呢，找她来。”旭凤将润玉垂在外边的手塞回被子里，又仔细替他掖了掖被角。

什么疯不疯的，旭凤并不在乎。只要他能醒过来，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。甚至，他巴不得润玉疯了傻了，忘了之前种种，好让一切重新来过。

邝露进来的时候，润玉靠在旭凤腿上，而后者正凑在他耳边说着什么。

“见过魔尊。”

旭凤一眼都不曾离开润玉，“你伤养好了？”

邝露冷笑，“还要多谢魔尊不杀之恩。”

旭凤直接忽视了她的出言不逊，“我找你来，是想问问，润玉......他到底想干什么？”

“魔尊殿下好生奇怪，事情都已经做了，还要问个前因后果，有意思么？”

“我承认那天是我偏激了，”旭凤摩挲着润玉脸颊上的肌肤，小心翼翼地像是对待一件无上的珍宝。

“你告诉我，他想要什么，我一定千倍万倍的补偿他，就算是拿我的命换簌离......”

邝露抬起头，旭凤一番剖白，只让她觉得无比嘲讽。

“陛下不需要您的补偿。魔尊一怒，不过是捏碎了您母亲的魂魄而已。”

“什么！？”旭凤脑子一片空白，噌得一下站了起来，却忘记了倚着自己的润玉。润玉虽睡着，平白遭此虐待，迷迷糊糊地叮咛了一声。旭凤见他似是要醒，又单腿跪回床头。

一时间手忙脚乱，两头都顾不上。

邝露接着说道：“想补偿您的是天帝陛下。他自认亏欠你许多，又身无长物，才想了这个法子。”

“多亏了魔尊，才不至于让陛下耗干最后一滴血......”

润玉弑父多位，逼死嫡母，或许不容于纲常伦理，但既然诸天神佛愿追随他，便已然有了正邪之分。唯有旭凤，从头至尾是个局外人。旭凤一出生便处在天帝天后精心打造的世界里，而润玉猝不及防地撕开了这外表光鲜亮丽，内里鲜血淋漓的保护膜。

旭凤无辜，却也不得不接受事实。

“我......”旭凤僵在原地，“我从来没想过......”

他从来没想过要润玉什么补偿，他逼宫，囚禁天帝，不过是心有不甘。甚至这样的不甘，只是因为润玉在权势与自己之间选择了前者。

他只是想问一问润玉，你踏上这条路的时候，有没有那么一丝遗憾，遗憾往日种种缱绻缠绵都将灰飞烟灭。你有没有，为我想过什么。

旭凤霍地站起，吼道：“那他还不是一样，事情都做了还想给我什么补偿。”

刀都已经刺下去了，再做什么都不能让伤口消失。

“你在这照顾他，我......”

旭凤话都没说完，便急匆匆地走了。邝露盯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，一时无言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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留下小心心保我活过军训